【AL/ETE】【哨/向 AU】Domesticated（101）
【主CP：AL 副CP：ETE无差 父子亲情 其他部分全员】
101.
由于阿拉贡不确定埃洛斯是否还住在那个隐蔽的村子——他既然把纳西尔给了他，就有把刀还回林谷的意思，很有可能是想就此一刀两断，在阿拉贡离开的时候，就举家搬迁了。当然，也有可能他只是单纯希望把刀还回来。
阿拉贡的猜测是对的，好的那个猜测。
明亚特医生还住在他的简易医院里，看见阿拉贡时显得有些吃惊。路尼芒从森林深处跑回来，村子里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毕竟阿拉贡是开着飞行器进来的。
莱格拉斯坐在靠窗的椅子里，他的金尾鱼就放在面前的窗台上，鱼儿在生态盒里摇头摆尾，尾巴把阳光反射的五颜六色。路尼芒本来回来是想见阿拉贡，和阿拉贡见完面后就被莱格拉斯吸引走了注意，然后现在和莱格拉斯一起看那两条鱼游泳，竟然也和他一样看的目不转睛。
阿拉贡则和明亚特医生在另一边谈正事儿，阿拉贡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埃洛斯如他意料的沉默了。年轻的向导渴盼的看着他，保证道：“您如果不想离开这里，需要的任何东西我都可以亲自带回来，保证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这儿。您……不想见的人也绝对会尊重您的决定。”
明亚特盯着阿拉贡看了半晌，最终把视线移向莱格拉斯的方向：“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先看看他。”
阿拉贡高兴的点着头，他几步走到莱格拉斯面前，拉着对方的胳膊将他带到明亚特的身边。明亚特把蒙在诊疗椅上的布扯掉，露出那台他改装的检查床。莱格拉斯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突然变了，当阿拉贡试图让他躺上去的时候更是拼命的挣扎了起来。他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瞳孔因为害怕而放大，他被阿拉贡抱起，蜷缩着手脚往对方怀里钻。阿拉贡犹豫了起来，明亚特秉持着一个医生的干脆直接将莱格拉斯从他怀里扯出来摁在了床上，路尼芒眼疾手快的将两条带子从左至右把莱格拉斯固定在了上面。
现在的莱格拉斯和刚醒来时的“那个少年”不同，他害怕的时候会拼命的挣扎，拼命的。当无影灯被打开的时候他发出了惊叫，手指将自己的掌心抠破了。
“停下！”阿拉贡立马制止了明亚特继续动作，他飞快的解开搭扣将莱格拉斯从椅子上拉起来，“对不起，他也许不太习惯，他还没准备好。”
“他之前没有做过检查么？”
“不，只是……我也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阿拉贡一手搂着还在不停粗喘的莱格拉斯，一边皱起了眉头，他锐利的视线往四周看了看，最后停在了那张检查床上，他意识到可能是这张躺椅有问题，“……这是……来自兽人的东西？”阿拉贡想到了在博格的口供里，他对“那个少年”进行过一场惨无人道的无麻醉眼科手术。
“不。”明亚特否认道，“我只是借鉴了他们的构造，这个简单一些，更易于制作。”
阿拉贡吞咽了一下：“也许是这个原因……您知道，在他身体里的另一个思想……经历过一些糟糕的事情。”
“好吧。”明亚特点了点头，“但是适应总是需要过程，而过程一般都不那么好受。”
“我知道，我……我会跟他解释这个。”
明亚特又点了点头，他的视线长久的停在莱格拉斯身上，半晌后没头没脑的问阿拉贡：“你的精神体呢？”
阿拉贡愣了一下，解释道：“我受了伤，事实上我是和莱格拉斯一起受伤的，不知道为什么恢复的很慢，我现在还……用不了精神力。”
明亚特没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微微点了点头，转身走开：“路尼芒，把三号病房收拾一下，让他们暂时住在那儿。”
路尼芒答应着，等他父亲走远了才凑过来：“你……你们晚上想吃什么？”
莱格拉斯已经冷静了下来，眼眶还是红的，表情却和之前判若两人，阿拉贡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他……只吃流食，如果有幸的话，上次为我准备的营养餐，能给他来一份吗？”阿拉贡的头有点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向导能力出了问题，他从醒来就总是头痛，现在突然严重了起来。
路尼芒点了点头，没发现向导的不对劲，又说：“晚上我能来找你们吗？我画了许多画，留下了最满意的给你看。”
“好的。”
不谙世事的少年眨着一双清澈的眼睛高兴的点着头跑了出去，阿拉贡将视线放到他的哨兵身上，他的哨兵曾经也这样精神奕奕，眼睛里总有比这还要炙热的、浇也浇不灭的光芒。
莱格拉斯并不依赖阿拉贡，或者说，他还没有“想”起来依赖是什么。就像他对于瑟兰迪尔暴力行为的挣扎、对明亚特诊疗床的害怕，都只是来自本能反应。前者是所有动物体共有的条件反射，后者则是莱格拉斯，或者说“那个孩子”的非条件反应，这个反应在现在的莱格拉斯身上就像是某种被写好的程序，摁了一下开关被触发，开关关上就立马恢复原状。
阿拉贡用了许多方法也没办法让他对那张无害的床放下戒心——他本来就没有戒心，谈什么放下。
而随着他们在村子里住的时间越久，某些以前在有许多人看护的瑞文戴尔王宫没有注意到的事情渐渐出现了。
莱格拉斯并不依赖阿拉贡，他对外面的世界没有好奇，也就没有害怕。这意味着他可能一整天就看着他的鱼动也不动，也可能当看护人放松戒心的时候，一转头他就不见了。
他独自一人跑到林子里，阿拉贡找到他的时候他正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一只巨鬣狗。那只庞大的畜生滴着涎水猛的将毫无反抗意识的莱格拉斯扑到，阿拉贡到的及时一枪正中后脑。子弹轰没了它半张脸，血贱了莱格拉斯一身。
莱格拉斯自己推开那只动物坐了起来，他眨巴着眼睛，巨鬣狗的血从睫毛上滴下来，他微微皱了皱眉眉头，视线放在了自己的左脚踝处。
莱格拉斯的脚扭伤了，但是他不知教训，当然，他甚至意识不到那天他面对了什么。阿拉贡仅仅只是去帮路尼芒把明亚特砍倒的木材从门口抬进后院，他的哨兵就不见了。他行动受了脚踝的影响，正因为这样阿拉贡才能放心离开。向导看着窗台上游的悠然自得的金尾鱼狠狠的攥紧了拳头，然而这次莱格拉斯没有跑太远就让阿拉贡碰见了。虽然明亚特的住处对于整个村子来说都很偏僻，但那些人们的声音太大。在这样静谧安详的地方，过于丰富的负面情绪，连还没有完全恢复能力的向导也能察觉到。
他的哨兵被人们围在中央，面前站着一位面红耳赤的妇人，一个和路尼芒差不多大的姑娘躲在妇人身后，也是一脸气愤。所有的人用着不同的口音指责着莱格拉斯，那些话语极其难听，甚至涉及了明亚特。而莱格拉斯依然没什么表情，用看他金尾鱼的眼神看着妇人因为情绪激动而不停晃动着的右手，那只手里握着一只白色的高跟鞋。
阿拉贡推开人群挡在了莱格拉斯面前：“对不起夫人，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哦，就是你。”妇人用不怎么友好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就是你把这个变态带到我们村子里的！这些恐怖的哨兵没有一个正常的！让他离我女儿远一点！”
“……”阿拉贡闭了闭眼，他努力维持着自己的态度：“我很抱歉，如果我的哨兵有什么冒犯的地方。他现在生病了，对自己的行为没有清楚的认知，我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么？”
“他趁着我女儿睡午觉，竟然来脱她的鞋想摸她的脚！”妇人指着旁边的吊床，一脸鄙夷的看着莱格拉斯：“别看长得这么干净，心里原来是个变态！”
……
阿拉贡抬起手拼命的想让那位妇人冷静下来：“听着……听着夫人，这是一个误会……这是……这……”然而他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了人群的语言攻击中。
“听说这个外来人打过仗，说不定是哪儿的战犯逃兵，反正是不可见人的身份，不然谁会跑到我们这种地方求医。”
“我们就不应该允许明亚特把外面的人带进来，还是个哨兵。”
“我的天，还是个精神不稳定的哨兵。”
“……变态的哨兵。”
“哦伊露维塔，我得要求明亚特让他们滚出去，我的女儿才十五岁，好不容易长到十五岁！”
“是的是的，我们得去找明亚特。”
……
……
“……闭嘴……”阿拉贡咬紧了牙关，他的头非常疼，疼痛欲裂，终于忍无可忍的大声喊了出来：“闭！嘴！”浓郁的烟草味从他身上猛的爆出，那些没有觉醒的普通人闻不到，但都因为他突然爆发的情绪愣住了。
“……这是怎么了？”明亚特从人群后面走出来，他皱着眉头，一边将全是木头渣滓的手掌在衣服上擦干净，边问。
-TBC-
